导语
房子之于我们,是家 ,是归属。自改革开放以来,人们的住房一直在变化,这也是中国发展和国民生活变迁的一个时代缩影。今天让我们跟着商晨霞的笔触,看看这40年中,住房经历了怎样的变迁~
耐火厂的记忆
“我们家在简易房住了整整十年。”母亲总这样说,我一直听成了“监狱房”,虽然房子的确是破旧,也不至于这么说它吧?呵呵,都是母亲的乡音误导了我。
简易房原本是厂子的仓库,像平常的瓦房被纵向切了一刀,就留一半,所以房顶就是出溜坡(类似儿童滑梯,直的那种),房顶很矮,房梁是上下两道铁棍,中间是增加刚度的波浪纹铁棍。母亲的工友里面有个大个子叔叔,天津知青,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摸到铁棍房梁,还系了两根绳子垂下来,架上搓板,做我的秋千儿。简易房砖墙、砖地,为了防止墙上掉灰,我们糊了满墙的报纸,复古范儿呢!一年的油烟熏陶,报纸泛黄了,父母就再糊上一层新报纸……到了搬家那天,揭下来的报纸就有一百多斤。
简易房漏雨,夏天暴风雨肆虐,外面下大雨,屋里下小雨,母亲用上了几乎所有可以接雨的家伙事儿,各种锅碗瓢盆叮叮咚咚,丁零当啷。房子的地面比外面低不少,雨大了会灌进来。一觉醒来,我看见我的粉红色塑料凉鞋,像一只小船儿飘荡在水中。
简易房的大门一进去,左右被分成两户,我家住左边,右边的邻居也是老乡,他家的墙上贴的画下面有四个繁体字,万象更新。因为就隔了一堵薄墙,墙两边的小孩儿就可以玩“喊话”游戏,这应该是最简单方便的学说话锻炼了。邻居姓陶,大哥哥考上了西安交通大学,放假了教我如何写楷书的“人”字,教我不仅要知道三角形内角和是180度,还要知道任何一个内角的外角是另外两个内角的和。在厂里,那谁谁家里出了大学生总是大家羡慕的对象,这对我影响很大。
简易房的冬天湿冷,母亲用旧油桶做了炉子,因为上班时没人照看,经常会泄了。然后就让工友从厂子锅炉里端一簸箕的火,一路呼呼的端回来,丢进炉子,简易房很快就有了暖意。
简单的炉火,母亲却可以充分地利用起来。冬天的大清早,母亲站在炉子旁,倒着抓住两条棉裤腿儿,一边在炉子上面烘,一边说赶快赶快啊,眷恋冬天热被窝的弟弟和我,麻溜地爬起来迅速地穿上烘热乎的棉裤。母亲还会用炉子炒花生、煮蚕豆、炸虾片。花生壳外面有两点儿黑黑的糊色,捏开壳儿,搓掉红皮儿,花生豆儿已经变得油亮亮了,越嚼越停不下来。蚕豆的皮最难剥,总是尝试了好多回,也难剥出一颗完整的豆子。虾片最是神奇了,丢几片进热油里,虾片迅速膨胀变大,浅浅的粉色、黄色、绿色,咸、鲜、焦、脆,也不能多吃,会腻嗓子。
改革开放40周年了,我们家从平房搬进了楼房,用上了从前无法想象的天然气、热水、抽水马桶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,夏天有空调,冬天有暖气,再不用排队买蜂窝煤,再不用冬天起床拿开水壶浇冻着的水管子,再不用担心房子下雨天漏雨了……国家的好政策,父母一代人的辛苦付出,才有了今天的好房子,好生活。
住房的变迁,得益于改革开放40年的高速发展,得益于城市经济的繁荣。回首住房史,内心百感交集,许久不得平静。
从“床头屋漏无干处”的简易住房
到“广厦千万间”的繁荣都市
记忆无不牵引我们
心底最柔弱的地方
变迁仍在继续
相信明天会更好
■编辑:庞 薇 苗雨铮(实习)
■文字:商晨霞
■校对:张江波
■责编:穆慧莹
■编审:王健方